那天聽到關安儀被拒絕,她其實有些高興的,一來是這樣陳理佑依然是單身,沒有屬於關安儀,二來是她覺得如果關安儀真的和陳理佑成了,每天一臉甜蜜的在自己眼前曬恩愛,她一定很難受,因為關安儀是她的好友啊,那種情況她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祝福。

   

她只是沒想到關安儀還不肯放棄罷了。

   

 

但看著眼前苦苦哀求的關安儀,夏微薇也說不出拒絕的話,她並不想被關安儀發現自己的心情,關安儀不是那種能夠容忍接受好友跟她喜歡上同一個人的性格,再拒絕下去很有可能被關安儀發現她的心情,最後也只能答應關安儀的央求。

   

「好吧……我會再幫妳傳話一次,但是這次如果他還是不答應,安儀妳就放棄吧,這樣下去我在我們班的人也會找我麻煩的。」夏微薇有些無奈地道,她曾聽過班上一些女生的「和平協定」,意即誰也不准去告白搶當陳理佑的女友,如果她幫了關安儀成功而引起眾怒,她接下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。

   

就她所知,最近關安儀下課時間頻頻來找陳理佑,已經讓班上一些女孩子不太開心,雖然陳理佑幾乎不理會她,但班上女生還是不歡迎關安儀出現。

    

「我知道,一定一定。」關安儀見她答應,露出開心的表情,「妳幫我約他明天下午球隊團練結束後,我在圖書館後面等他,不見不散。」

   

不見不散?聽見她這句話,夏微薇有些不贊同的蹙眉,其實這四個字有時候聽來頗有威脅強迫的意味。

    

「不見不散……不太好吧?太晚了不安全……而且十點校門也關了。」夏微薇想了想還是委婉地用別種方式阻止她,希望她到十點就放棄,這樣的說法比較能讓關安儀接受,當然不管怎樣還是安全比較重要。

   

關安儀猶豫了一下,想想夏微薇說的也有道理,在夏微薇再三勸阻下,關安儀還是同意如果十點陳理佑都沒出現就真的徹底放棄。

   

 

討論完畢後,關安儀哼哼唱唱的去從她今天買的東西中,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串精緻漂亮的透明風鈴,然後在自己書桌前的那扇窗邊吊起。

   

叮鈴鈴……隨著關安儀搖晃與窗前微風輕吹,風鈴傳來一陣輕脆悅耳的聲音,而那陣聲音,莫名的讓夏微薇愣了一下。

   

她說不上那種聲音給她的感覺,雖然聽起來很清爽透亮,卻有些不自在。

    

「……妳怎麼突然想掛起風鈴來了?」

    

「嘿嘿,我昨天在網路上看到,有人說風鈴可以招桃花,所以想說來掛一下,祈禱我這次能順利。」關安儀露出天真爛漫的笑容,讓夏微薇心中一頓,然後默默的在心中嘆了口氣。

   

抬頭看著那串風鈴,夏微薇心情很是複雜。

   

招桃花啊……

   

如果能順便幫她招一下就好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※         ※        ※

   

一整天下來,夏微薇一直找不到時間跟陳理佑說話,更別說告訴他關安儀想約他今晚談談,於是她想,那不如就等放學後,陳理佑要去籃球隊團練時再告訴他,卻沒想到當她避開班上同學跑到籃球場時,卻沒看到陳理佑的身影,不禁有些忐忑焦躁。

   

 

「同學,有事嗎?」在不知道夏微薇在場圍外踱步第幾回時,剛好經過的球隊教練吳閎經過詢問了她一下。

   

吳閎是學校的體育老師兼籃球隊教練,因為長期運動的關係,即使四十多歲了體格還是跟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一樣好,爽朗親切很受學生們歡迎。

   

「那個……陳理佑在嗎?我有事找他……」夏微薇又看了籃球場幾眼,仍未看到陳理佑的身影,她也不覺得吳閎是那種會讓球員愛來不來的教練。

   

聽見夏微薇的詢問,吳閎露出有些了然的眼神表情看著她,她愣了下之後便知道吳閎是誤會自己要跟陳理佑告白,這讓她有些尷尬,但又不好解釋,畢竟吳閎什麼話也沒說,自己說什麼都會顯得是她自作多情。

   

「陳理佑嗎?他今天不會來練球喔!昨天就已經請假過了,說是家中有長輩要祝壽不好不回去,下回請早吧同學!」吳閎一臉他明白夏微薇想做什麼的表情,夏微薇也不方便解釋或多說,只是聽到吳閎這回答夏微薇都傻了,沒想到自己就這樣錯過傳話的機會,讓她呆愣了許久,一股懊惱與愧疚感湧現,但在這兩種情緒之外,也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。

   

還是告訴關安儀這件事吧?免得讓她空等……

   

 

不,等等,讓她等不到人不也好嗎?這樣關安儀應該就會死心了吧?

   

夏微薇左思右想,還是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讓關安儀放棄,她也是為了關安儀好,老是執著在陳理佑身上到近乎偏執也不是件好事,也只有讓關安儀受到更大的打擊,才會看清楚這個事實。

   

這樣想著的她,為自己的失誤尋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,在這時候也忘記關安儀的安危問題,更甚至,在她潛意識當中,是帶著點想讓關安儀受到些教訓的念頭,所以她離開籃球場後,也沒有立即告知關安儀她今天沒找到機會告訴陳理佑,就回到宿舍去了。

   

 

等到晚上十一點,夏微薇複習完功課抬頭一看,都已經這個時間點,關安儀都還沒回來,不禁有些忐忑不安,關安儀答應她十點若還是沒有等到陳理佑就會回來的……不會還在體育館那邊等人吧?

   

夏微薇拿出手機撥打關安儀的號碼,可是無論她怎麼撥都只有機械式女音不斷重複「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,請稍候再撥」,這讓她開始緊張起來。

   

看著昨天關安儀吊在窗前的風鈴猶豫了一會兒之後,夏微薇捏緊手中的手機,抓起宿舍房卡後,急匆匆的往體育館的方向跑去,這時她就挺慶幸她們宿舍沒什麼門禁,只要進出用房卡刷一下就可以。

   

晚上黑漆漆的校園裡除了校門通往宿舍的方向有路燈之外,其它地方一片漆黑,讓夏微薇走起來有些不安,當她來到關安儀指定要跟陳理佑見面的地方時,卻沒見到關安儀的人影,圖書館外圍都繞了一圈也沒見著她,這更讓夏微薇擔憂懊惱,早知道那時候還是通知關安儀一聲才對。

   

 

「安儀?妳在哪?」夏微薇邊繞邊喊,可四周悄然無聲又烏漆嘛黑的,只有微風鑽過樹叢的沙沙聲,莫名地令夏微薇一陣寒顫,張望了下四周,開始感到些許恐懼,背脊一陣發涼。

   

她突然想起隔壁房間的學姐曾經說過的一些傳聞,每個有些年歲的學校,幾乎都不乏一些出意外的學生,因而留下那傳得奇乎異乎的鬼故事,一代一代口耳相傳下來,其中還有一起事件讓夏微薇印象最深。

   

那其實是個乍聽之下很普通的鬼故事,可正因為普通,才更有真實感。

   

 

據說十六年前,現在的圖書館還不是圖書館,而是更老舊的三層樓校舍,某一天清晨,工友剛到學校打掃,就發現一個高一的女學生躺在地上,腦漿早已破裂,滿地暗紅色的鮮血,很明顯是墜樓身亡。

   

警方到場查驗後發現少女身上有背凌辱的痕跡,便朝姦殺方向偵辦,只可惜除了那些痕跡外,沒有留下任何兇嫌的證據,少女身上除了她的鮮血,指甲裡沒有兇手的皮屑或頭髮,體內也沒有留下任何體液,最後只能草草以自殺案做結。

   

只是從那之後,偶爾就會有住校或晚歸的學生,看見一個少女站在當年她墜落的位置,從來來往往的人中尋找當年害死她的人。

   

後來大概是這種傳言真的傳多了讓校方也很困擾,大概在六年前拆掉了那棟舊校舍,改建成現在的圖書館,並且在動土典禮時請人來除靈,之後就沒什麼再看見那少女的傳言出現了。

   

有人說,圖書館一樓地板的八角形地磚,其實就是鎮壓少女冤魂的八卦陣。

   

 

 

想到這裡,夏微薇又是一陣冷顫,張望四周還是只有樹葉沙沙的聲音,她越想越害怕,還是決定先回房間。

   

匆匆地往宿舍的方像小跑步回去,夏微薇只能暗自期望關安儀已經回宿舍。

    

只是她的期盼落空,當她打開房門時,房間裡依舊空無一人,告訴她關安儀此時仍未歸來,她抬頭往牆上的時鐘看去,已經十二點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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